这位军医原来在太医署便是医科翘楚,奉圣人命照顾身为主帅的太子才随的军,医术自然无可挑剔。如今见他对福南音的病情竟是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李裴心中难免就生出了些不好的猜测。
军医对着身后的太子说罢便兀自出了屋门。
后者看了一眼榻上的福南音,依然沉沉睡着,仿佛方才那要醒的迹象只是错觉。昏暗光下,他对着立在不远处的王陆低声说了一句:“先回吧,不必等孤。”
漠北的冬夜不比长安,寒风夹雪能吹透人身上的几层棉衣,在廊檐下候着太子的军医只站了片刻便不由哆嗦起来。
李裴拢了拢大氅的领口,走近了:“刘医工,他究竟怎么了?”
走出来的这几步里他想了很多。福南音如今这副虚弱的模样与之前判若两人,李裴原本怀疑是漠北王为了控制他而在他身上下了奇毒,可马车上福南音偏又否认得十分干脆。
是什么罕见之症?
他……自己知道吗?
还是说三个月前他便是因为这不治的病症才会硬下心肠离开长安,又在漠北做出那般狠绝之事?
在李裴的印象里,其实福南音并非是那种会用阴谋诡计构陷朝臣之人,或许在他身上当真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须臾时间里,压在李裴心头整整三个月的愤懑、怨郁之气竟因为他这毫无根据的猜想清散得七七八八,还剩了几分隐隐的懊悔。
若真是这样,那他……
“漠北国师这症状,臣如今尚不能完全确定。原本臣该建议殿下等一等,待臣回到长安后与太医署同僚会诊后再行论断,只是……”
刘医工抬眼望着太子面上并没有刻意遮掩的忧色,迟疑道:“殿下若是有心要保住国师,还是莫要让旁人知道为妙。”
刘医工从屋中出来后,心头那份惊异已然平静下来,只是语气中的郑重却依然提醒着李裴,此事并不简单,甚至是远远超出了李裴的预料。
李裴袖中的手不由攥得紧了紧,“方才诊脉的结果,你说。”
刘医工从太子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难得的紧张。这位披甲出征至今,众人皆惧怕他的独断和喜怒无常,却没想到他在面对漠北国师的时候,竟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他对二人过往机缘一概不知,也无端生出了些感慨来。
“国师的脉象……是滑脉。”
李裴愣了愣,似乎没听明白军医话中的意思,抬起的眼中透出几分实在的疑惑,
“什么?”
“是怀胎的迹象,殿下,国师可能有孕了。”
刘医工的话听似天方夜谭,于李裴而言却仿若平地惊雷。
他极为意外地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怀孕。
寂静的雪夜里,军医讲话说完便静静地垂首立在一旁,于是空院中另外一人的呼气声便被放得格外明显。
又是半晌无言。
倏然,李裴那毫无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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