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是孩子们摸爬滚打一路趟过去的!”
老人话语里充满感慨,也充满正义感。
“我自己摸着良心对天地都敢说,有出息是他们自己努力,我齐宣昭没有动用过任何关系!哪来的好意思呢!胡闹!”
说到这,他想到之前赵明夷明里暗里,示意他接受采访的事情,索性趁着现在,面色严峻地警告他。
“还有,我是老了!但我还没老糊涂,那些个采访我一个都不去!也不准你让那几个孩子去!他们要怨就让他们怨!”
老人再度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现在的孩子啊,都太浮躁了,艺是学到了,德却没学精,一个个把自己看得那么高,真当自己天之骄子?”
齐宣昭冷笑一声,手中拐棍用力点在地上,继续说道。
“德不配位必遭祸殃,捧得越高到时候摔得越惨,这个道理还不明白吗?什么是艺?上至王宫乐伶梨园风华,下至市井说书街头杂耍。本就源于人成于民,哪来的高高在上?
老人越说越气愤,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越是艺人就越不能忘了根,这根哪来的?是街头市井种的,是千年文化养的,忘了根就同浮萍一样,西洋那些玩意,这波浪,打过来就一个个不知道去哪了!”
拐棍顿地,在吵闹的路边,依然发出清晰声音,他侧过头,问陷入深思的赵明夷。
“知道我为什么明文条令不准毕业前出去拍戏接活,做艺人吗?”
赵明夷仔细想了想,回答他。
“为了保护学生们。”
“对!”
齐宣昭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而后继续阐述他那震撼人心的发言。
“我活了大半辈子了……78岁,甚至可以说一辈子了。”
老人长长叹气,惆怅的语气里,可以听出这78年的岁月里,经历过怎样的沧海桑田。
“我看过太多蝇营狗苟,我比谁都清楚,艺人把自己骨头砸碎,再亲手送进别人嘴里,还洋洋得意的肮脏事了!你知道那些人最后去哪了吗?”
老人不需要赵明夷回答,他,只是在自说自话。
“最后他们大多臣服在‘钱、权、势’,跟旧时候那样,成为王公贵族圈养的名伶玩物,主人说东,不敢去西,为了一口吃的,说跪着,就不敢站着,主人想捅谁刀子,他们第一个站出来递刀子,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老人声音里充满情绪,满满哀伤,也带着满满愤怒。
“艺人能用讨生活为理由,用一句生活所迫,就能忘记是非道德吗?是吗?”
他仰望着远方白云,发出疑问,不知道在问谁。
只是这句话就像一口气,堵在他心里,让他不吐不快。
沉重话语回荡在空气里,在这烈日眼中,在听者心间。
“我齐宣昭,赌着这口气活着,就是有生之年想养出一批带骨头的孩子,给他们看看艺人也可以站着好好活!”
掷地有声,如雷贯耳。
……
与此同时,德国。
星悦的表情十分担忧:“就算做了手术,也不能完全好吗?”
“星悦小姐,虽然我很理解你相信医学的心情,但是,如果我把你的骨头打断了,再把你的骨头接上,你的骨头还和之前一样吗?”
“这……”
星悦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钟离笑了笑:“这不就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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