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中,在地铁站安全屏蔽门前停住了狂奔的脚步,将抖到几乎握不住手机的双手撑在明净透亮的玻璃上,深深埋下头去。
无孔不入的惊惧与懊悔几乎让他瞬间微红了眼眶——
荆喆,接电话好吗?至少亲口告诉我,为什么不行。
踏进家门的一瞬间,再也无法挤出半分力气移动的荆喆背靠着门,缓缓滑坐到地上。
乌云蔽月,空无一人的跃层公寓中一片漆黑的死寂。
荆喆伸出纤细的手臂,紧紧环住微微发抖的身体,在心底默念,好了,现在安全了。
然后,她将脸埋进双膝之间,再不需要伪装或克制,任由泪水夺眶而出。
太晚了。这句或许曾在午夜梦回时斗胆祈望过的突兀告白,来得太晚了——
十六岁的喜欢,大可以任性到不讲道理,不计后果,不论明天。
可二十三岁的喜欢,不可能只知一味索取,不可能规避义务责任,不可能抛开未来不谈。
然而,此时此刻的她,没有余力去付出,无法对任何人负责,更不知未来在何处,要拿什么去交换另一个人情深意重的喜欢?
十六岁的荆喆,愿意倾其所有与情投意合的男生在粉红天幕下热恋一场,但二十三岁一无所有的荆喆眼前,只有漫无边际,单调贫瘠的灰。
尚不能自爱的人,要如何爱人?
任谁和这样的自己恋爱,都只会是一场灾难。
不能自私地将别人拖进这个污浊不堪的泥潭之中,尤其是羿予珩。
所以,不行。
不知过了多久。
似乎连继续哭下去,继续抱住自己的力气都消失殆尽,荆喆靠回门上,木然看向客厅落地窗外一片混沌的天色,放任绵延不绝的暗黑思绪将大脑蚕食鲸吞。
终于迟缓感到手边背包传来的持续振动时,不知又过了多久。
不想动,也没有力气去动,不想说,也没有接听的勇气,荆喆痛苦不堪地闭上了眼睛。
方才浑浑噩噩坐上回家的地铁时,有段早已尘封腐化的记忆忽然复苏鲜活。
有关十六岁的羿予珩喜欢的人。
高一时最常使用的社交工具还是PC端的人人网,那时有种风靡一时的玩法叫点名游戏:如果被朋友点到,需要认真回答一连串问题并以日志的形式发布,同时可以“钦点”另外几人继续接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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