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发送了上述文字作为寒暄。
“该说抱歉的是我,耽误你工作了吧?病人没事就好。”
荆喆的回复比预想中要快,这显然是个积极的信号——相比她病情最严重时不愿回任何人消息的与世隔绝,像这样慢慢敞开心扉已然是种巨大的进步。
羿予珩短暂思考了片刻,不露痕迹试探着。
“不太好。”
“是个重度抑郁跳楼轻生的大学生,本意是想从校园里最偏僻的高楼上悄无声息地自我了断,可还是意外砸到了一个正在施工的工人。”
“他本人福大命大,在精神科后续治疗,预后不算太糟,但那个工人脊髓休克,颈脊椎和肋骨多处棘突骨折,终身高位截瘫。”
犹豫了足足两分钟后,荆喆才有所回应。
“很抱歉听到这些。”
对话框中显示荆喆还在输入些什么,但羿予珩意有所指的回复抢先一步。
“代价太大了。”
光标再次闪烁片刻后,彻底归于沉寂,显然是荆喆将之前已经码好的内容全部删除。
又是几乎让羿予珩的心悬停在喉咙的,长达两分钟的沉默。
“放心,即便是在状态最糟糕的那段时间,我也从来没有真的想要寻死。”
“羿神,谢谢你。”
他默默松一口气的同时,还有某种货真价实的欣慰——和聪明人说话,向来可以点到为止,至于这个过于沉重的话题,理应就此画上句点。
羿予珩迟疑了片刻,转而解答起荆喆白天的疑问。
“我学医倒也不是因为什么悬壶济世的崇高理想,只是父母之命难以违抗。”
荆喆没有对突兀转换的话题或是这样的坦诚表示讶异,只顺着羿予珩的话回复。
“我记得你当初是想学物理来着吧?”
“挺可惜的,世界上少了一个一定会大有作为的物理学家。”
诸如此类的称赞他少年时曾听到耳朵起茧,但或许因为这句话出自荆喆之口,又或许因为“我记得”这三个字在屏幕上排列组合得意外赏心悦目,羿予珩受用地笑了。
毕竟,对于任何人而言,横跨七年时光记住一位无足轻重的路人甲随口提过的一个无关紧要的梦想,着实是件太过奢侈的事。
请收藏:https://m.nyzwz.cc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